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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领结婚证发朋友圈文案,朋友领证发朋友圈的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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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编只进行片段推文,该小说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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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式婚姻》作者:雾里青

文案

1、

“我们吧。”

“有什么附加条件吗?”

“理论上,不能离婚。我需要一个稳定的婚姻。”

叶晚意自认为和沈星河有云泥之别,她是在泥泞里打拼,为了谋生早已将梦想尘封的打工人,而他却是一步步坚定走向理想和抱负的天之骄子,他们的婚姻没有正式的婚礼,没有大肆的公开,更不敢奢求一个爱字,有的只是和谐、稳定和一张受法律保护的证。

2、

在别人眼里,沈星河是温文尔雅沉稳霸气的外交官,是不扛枪的战士,是闪着光芒的榜样。很多年后,他接受采访,被问起和妻子的相识相知,口才极好的他竟然一时词穷,只是温柔地对着镜头说:“在我年少轻狂的年纪,有幸被一束光照亮。”

一档关于非洲的冷门纪录片靠口碑走红,点击破百亿,荣获当年度最佳纪录片奖项,节目制作人叶晚意获奖时发表感言:感谢沈先生,他就像光,我愿做永远的追光人。

某日,一张外交部举办集体婚礼的照片被网友圈出,问:最左边一对好像有点眼熟……你们看是谁!

先婚后爱,互相试探,双向奔赴,成年男女之间的含蓄爱情,现实童话。

【架空背景!涉及的国家人物均为虚构,请勿代入】

本文又名【外派非洲的外交官和随任家属那些事儿……】,勤勤恳恳工作!踏踏实实奋斗!甜甜蜜蜜过日子!

一句话简介:亲爱的外交官

内容标签: 天之骄子 婚恋 业界精英

小说正文片段:

上午的游览告一段落。

叶晚意想起沈星河中午还有安排:“那就先这样吧。”

沈星河看她秀气的眉毛微微上挑,双眸灵动,对他要去相亲仿佛也是一副看戏的姿态,不禁开口:“别忘了我们的君子协定,我要是有需要希望你能及时出现救我于水火呢。”

其实那点小场面,他应付起来,应该可以说是小菜一碟了,或者说,透过一个圆桌,去探究各方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局势,是他这么多年练就的基本技能,想要达成什么样的结果,达到什么程度,他也大都能把握得比较精准。

叶晚意没跟沈星河讲,他们很可能是去同一个地方吃饭,只是点头笑道:“没问题。我这就回去开车,你放心,有什么情况,速度绝对比你的单车快。”

外婆把地址和女孩儿的姓名都微信发给了沈星河,他看到徐蔚蓝这个名字,不禁疑惑:“是你的亲堂姐吗?为什么你姓叶,她姓徐?”

从前有人问这个问题,叶晚意都是直接搪塞过去,懒得解释,但是沈星河问了,她竟然很耐心地解释了:“确实是亲的。这个问题,出在我爷爷身上,因为我太爷爷死的早,所以我太奶奶带着12岁的爷爷改嫁到姓徐的人家,我爷爷为了讨人家欢心,就改了姓,我爸从乡下来到市里的时候,就连名带姓改了,他说姓叶是认祖归宗,取名新途,是代表脱离家庭有了新的开始。至于其他人,都跟着我爷爷姓徐了。”

停顿许久,叶晚意沉沉开口:“只可惜,我爸的人生,没有如他的名字那样,有崭新的路途。”

沈星河默然,没有去追问。他只知道叶晚意单亲,还是偶然得知的,对她其他的家庭情况了解甚少,或者说,是叶晚意一直在这方面讳莫如深,不愿去提及。正如她这位同岁的堂姐,即便跟他们是同一届初中校友,这层亲戚关系,他也是今天才了解。

简单告别后,两人分开行动,却是去了同一个地点。

以往每一次类似这种家宴,都令叶晚意感觉到压抑无比,或者说,那些人的嘴脸,让她根本就高兴不起来,欢乐都是属于那些家庭美满的一家三口的,而她们孤儿寡母却要忍着自己的伤痛去配合别人的欢喜。

欧洲城壹号院是y市最早一批富人区的联排别墅,叶晚意的亲叔叔,也就是她爸爸的亲弟弟徐龙,在2000年的时候就住到了这里。门口的欧式喷泉虽然与y市老城区一直宣传的江南水乡风格大相径庭,但是却受到了那个年代暴发户的无限追捧和喜爱,正如这个小区的名字欧洲城一样,中国的地方已经不能匹配他们如今的高贵身份。

徐家兄妹三个人,叶晚意的爸爸是老大,老二徐龙,老三徐凤,从取的名字就知道叶晚意的爷爷年轻时把多少希望寄托在了儿女身上,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可是他们小时候住的地方连鸡窝都不如,那时候村里最穷的就是徐家,别人家最差都住上了砖头砌的平房,徐家一家五口人却还挤在一间风一吹就倒的茅草屋里,整个村里都找不出第二家这么寒碜的。

叶晚意的爷爷在国营厂里上班,一次意外受伤之后就下了生产一线,单位看他可怜,给他安排了看门的工作,偏偏每个月几十块的工资还要拿去喝酒赌博,奶奶夏小红在家也是什么农活家务活不干,就顾着打牌看戏。

所有生活的重担都落在了叶晚意父亲这个长子的头上,叶晚意后来有一次在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翻看了父亲年轻时候的日记本,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生命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的成长故事。

日记定格在36岁,那一年,叶晚意8岁,刚上小学一年级。她只知道那个晚上,妈妈接了一个电话,便连夜去了外地好几天没有回来,后来几天都是姨妈送她去的学校。

也许是因为年纪太小,也许是因为那段记忆太过灰暗让她不想再去触碰,她不能完整地回想起当时的所有细节,只记得老家里来了好多认识不认识的人,他们都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母亲几次哭到昏厥被一帮人搀扶着,她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抱着父亲灰色的遗像,眼泪不受控制地流,爷爷像疯了一样拽着叔叔徐龙的衣领,红着眼嘴里喊打喊杀:你这个祸害!把我的好儿子还给我!怎么死的不是你啊!

叶晚意的爷爷向来以大儿子为荣,因为老大读书好,又懂事孝顺,他早就想好了晚年要跟着老大一家过日子养老,至于徐龙,打生下来左腿就不利索有小缺陷,下地干活不行,上学也不好好上,去船厂学徒更是把师父给打了,整天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更是对他这个老爹没大没小。

现在好儿子没了……只剩下了这个坏儿子。

徐龙一声不吭任由处置,当着那么多亲戚的面,他跪下忏悔,是他自己的鲁莽和疲劳,才在夜里把车开到了反道上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本能的躲闪致使副驾驶的哥哥太阳穴出血,抢救无效死亡。

他在众人面前发誓会对大嫂和侄女负责,把叶晚意当做亲女儿来看待和抚养,供她上学读书,直到她长大成人成家。

所有人都说这是意外,谁都不想的,他都这样表态了,就原谅他吧。

他现在就是偿命,老大也回不来了。

这样好歹娘俩还有人照顾着,不然怎么生活得下去啊。

老人也要人养啊,没了大儿子,只能依靠他了。

亲戚们你一言我一语……

后来,兄弟俩创办的公司由徐龙一个人说了算,因为胆子大,没有资质的他拿着老婆当采购挪用的2万块公款在天津承包了第一个工程赚了第一桶黑金后,自此借着房地产的风口,越做越大,一发不可收拾,直至今天,徐龙自认已经跻身y市上流阶层,虽比不得背景和权力,但这财富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谁见了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徐总。

徐凤高中没毕业,但是也借着哥哥的影响力嫁了个大学教授。从前大哥长大哥短的她,现在仿佛也只记得自己的二哥,一年到头也不怎么联系叶晚意她们,却总是逢年过节聚会的时候,喜欢说起大哥,然后附和说着徐龙现在把叶晚意母女俩照顾得多好多好,大哥在天之灵也算是有个告慰。

一个家族里面,似乎最有钱最有本事的那个,永远是对的,所有人都向着他说话。有的事情,因为十多年过去了,似乎就应该理所当然地被忘却,谁提就是不懂事,就是扫兴。

所以,每次叶晚意去参加这种家宴的时候,都觉得无比难受。

一进门,看见旁人的穿着和现场的架势,叶晚意就知道,今天这家宴的规格和级别不一般。

一楼大厅布置了精致的甜品台和香槟塔,穿着五星级酒店制服的服务生往来穿梭为宾客服务,那架徐蔚蓝许久不碰的钢琴也搬到了客厅中央,由专业的琴师弹奏助兴,客厅里通向院子的门全部打开,连通草坪的小路上铺上了一尘不染的地毯。

穿着各式小礼服的女士们扎堆聊天,争奇斗艳,谈笑风生间无不在隐隐炫耀着自己的包包、首饰和老公,男人们则觥筹交错,交流着生意场上的资源。

徐龙的老婆第一个注意到穿着朴素的叶晚意,心里虽是不悦,面上还是带着和蔼的笑容走到她跟前:“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我妈腰疼。”

“你上楼去蔚蓝房间挑一件礼服换上吧。”马芹看她这一身,觉得实在是太普通了,加上叶晚意的妈妈今天也没来,给旁人看了,指不定要怎么编排闲话说她偏心呢。要说这几年,叶晚意越发不懂规矩和感恩,总是在外人面前丢他们徐家的脸。

叶晚意低头看了看自己,裙子风格偏简约,也很合身,她觉得穿着没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如果非说不合适,只能说低廉的价格和他们动辄几万的行头格格不入吧:“不用了,今天的主角也不是我。”

“怎么就不是主角了?”马芹拉起叶晚意的手,“听阿姨的话,上楼挑自己喜欢的,衣服包包项链耳环都配上好看的,蔚蓝的就是你的。”

“真的没必要。”

叶晚意被推着上了楼,马芹怕她不愿意,凑近她耳朵说:“你跟肖俊的事儿,阿姨跟叔叔不勉强,但是今儿人家既然不计前嫌一家子都来了,你也得给足这个面子去缓和下关系是不是,你叔叔这些年在外面打拼不容易,供你们姐妹俩读书、出国,养正养老院的那个款要是再回不来,公司现金流就要断了。叔叔阿姨还想着你结婚给你准备一份拿得出手的嫁妆呢。”

叶晚意被念叨得头疼,她的这个阿姨永远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做的却是另外一码事。

徐蔚蓝梳妆打扮完,正准备出房门下楼,便看见母亲把叶晚意推了进来。

“蔚蓝,让她换一套衣服,然后你赶紧给我下楼,大家都等你像什么话。”马芹说完,又匆匆下楼招待宾客。

叶晚意和徐蔚蓝好几年没见了,两人并没什么要寒暄的意思,在这房间里,更是不用上演什么姐妹情深的戏码。

“听说你跟那个肖俊闹得挺不愉快?”徐蔚蓝一回家便听父母说了他俩的事儿,“差不多得了,你还想找个什么样的?”

叶晚意心想,不愧是母女俩,说话都是一个调调:“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

“那你自便。”徐蔚蓝捋了下自己的头发,便开门出去了,她看都不想看叶晚意一眼,撂下一句话,“也许读书的时候你凭借着你这张脸能蛊惑人心,但是现在,跟肖俊那样的人已经算是你的高攀。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叶晚意忽然记起来,她的朋友圈屏蔽了徐蔚蓝,所以自己和沈星河的那张合照她还没看见,想到沈星河待会来相亲,叶晚意不禁觉得局面更有意思了。

徐蔚蓝笑脸盈盈地走下楼梯,一袭粉色挂脖裙,可谓是性感十足,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从服务生托盘中拿了一杯红酒,她身姿摇曳地和各种到场的宾客寒暄打招呼,俨然交际名媛的样子。

徐龙这头跟肖俊父子简单赔了个不是,便借口洗手间先走开了。转身的一瞬间,他的笑容顷刻消失,眼神里全是冷意,心想着这父子俩算什么东西,本身也就是托他们带个话想把事情办了的,毕竟他们也算和甲方熟悉,不像他,是第一次和那帮人打交道。

忙帮不成就算了,还在这摆谱撂狠话?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当他徐龙这么多年是白混的。这步棋,本来就是走着玩玩的,徐龙也没抱多大希望,但是想到叶晚意,他也是气得咬牙,那死丫头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关键时刻一点用都顶不上。

好在她女儿徐蔚蓝从香港回来了,今天既是给她办的接风宴,也是为了能让他这个女儿在众人面前亮相露脸,因为今天有一个他心怡的女婿人选来了,是中远集团y市分公司总经理的小儿子李公子,养正养老院这个项目就是中远开发的,这个口子要是开了,以后都好说。好像还有个姓沈的外交官,说是在首都的高干子弟,背景也不小,但是对于这个信息以及这个人,徐龙都很是存疑,因为这个线,是他那个还躺在医院不靠谱的老子牵的,死老头这辈子就没帮他干成过什么事。徐龙根本不指望,不过来了也好,万一是什么人物让他老子撞了大运给攀上了呢。

徐龙把宝押在李公子身上,拿下他,徐龙强强联手,就能把他自己的公司盘活并且再上一层楼。到时候有做不完的工程不说,结算款项的时候还用得像这样看脸色么。

徐蔚蓝知道父亲的心思,她也不排斥,毕竟只有掌握金钱、资源或权力的男人才有魅力,才能供得起她挥金如土的奢侈生活。

“敬李公子一杯。”徐蔚蓝举杯的时候不忘用左手撩了下头发,挂脖的款式使得雪白的香肩毕露,柔顺的发丝拂过,惹人遐想的香水味直击对面男人的嗅觉。

“徐小姐雅量。”李公子客气回应,态度不明。

……

肖俊看到徐蔚蓝这幅模样,不由得想起了装清高的叶晚意,心想这徐家姐妹可真有意思,欲擒故纵和主动出击玩得可真是溜,什么狗屁性格不合,说白了就是还想攀更高的枝儿。

……

沈星河在路上接到好友边泽的电话,被他那一口京味儿普通话骂了一番重色轻友,不用说就知道,那货肯定看了他朋友圈。

“铁树开花了啊,星河,亏我还担心你忘我投身祖国外交事业耽误了终身大事,合着哥们儿还单着,你这都和小姐姐官宣了?”

“我对你的关切和问候表示真诚感谢。”沈星河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边泽无语,这人病得不轻。

“问你个事儿。”沈星河忽然想起来,“养正品牌的养老院是你们集团开发的么?”

边泽想了想,是有这么个印象:“嗯。”

“y市的中远是你们集团的全资子公司?”

“那肯定的啊。问这个干嘛?”

沈星河了然:“有个朋友的亲戚,结算的工程款压着没付,你帮忙看看手续是不是齐全。”

边泽一脸黑线:“我是集团ceo,中远只是一个小分支,y市那个小破分公司,你让我帮你看看某一个工程付款手续齐不齐?”5000万以上的付款才需要过他的审批节点好嘛。

“你看不了?”沈星河质疑边泽。

“沈秘。平时是谁说要爱惜羽毛?和哥儿几个喝个酒都各种喊着纪律、组织、影响、形象的,这会儿竟然托我这层关系?”

“我没让你违规操作,只是向你垂询相关信息而已,这既符合组织纪律,又不违背个人原则。”

“够了够了,把信息发我。我让人问问。”边泽受不了他那一套一套的外交辞令。沈星河一进门,很自然地就收获全场的目光,修长的身材,稳健的走姿,不说他那张从小就满足万千少女幻想的脸,单单是步履间的不凡气度,那气场就足够让周围的人自动给他让道。

有些人,天生就是自带光环的,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徐龙走上前去迎接,这人面孔虽生,但是身份也不难猜,想必就是那个外交官。

“您好。”面对长辈,出于尊重,沈星河率先开了口打招呼,态度却是不卑不亢。

简单交流之后,徐龙对这个年轻人很是欣赏,不禁感叹后生可畏,如果这样的人做女婿,他也是极满意的,就是不知道家里面的背景……是不是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深不可测。

“那是我女儿蔚蓝,你们年轻人交流交流。”说着,徐龙向女儿招了招手。

徐蔚蓝闻声,笑脸盈盈地过来,其实她从沈星河一进门就注意到了他:“好久不见。”y中曾经的风云人物,校友中的优秀代表,也是和叶晚意同班6年的人。可惜她只在y中上了三年初中,并且不和校草一个班。

沈星河挑眉打量面前的女子,他真的没什么印象,所以对方这个好久不见,就让他有点不好回应,只能礼貌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沈星河。”

“听说你小学在天津读的?”徐蔚蓝继续套近乎,“我高中去的那边。”

“是么,挺好的。”沈星河开启了无效对话模式。

“你是外交官么?”

沈星河想了想,笑着回应:“准确来说,还没有达到能被称作外交官的级别,只能说是在外交部工作。”

“那平时工作都做些什么呢?”

“工作涉密比较多,正常是不能随便谈论的。”沈星河抱歉一笑,他兴趣泛泛,本想着走个过场便找个理由先行离开,但是却在远处花园角落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和早上淡雅的穿着不同,她这会儿换了一身明艳的水蓝色森系礼服,风格有所改变,但沈星河还是透过人群认出了叶晚意,旁边站着的是肖俊,两人正在交谈着什么,看不清表情。

徐蔚蓝顺着沈星河的视线看过去,细声开口说道:“那是我的堂妹,我记得好像和你是同学呢。”

“嗯。”

“旁边站着的那个是她的未婚夫,肖俊。”徐蔚蓝热心地做起了介绍。

“未婚夫?”这三个字成功引起了沈星河的不适,不过他面色还是一贯清冷,让人捉摸不透喜怒和情绪,“不是听说分手了么?”

“分手?”徐蔚蓝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闹别扭而已,这不是和好了嘛。肖俊家条件不错,人也老实,对我堂妹很宠的。看着也很相配,你觉得呢?”

沈星河默然,缓了缓,笑着告辞:“我去打声招呼。谢谢徐小姐。”

叶晚意换了衣服下楼后,本想找个角落坐着吃独食,奈何被肖俊堵在了院子里的小花园里。

西装笔挺的肖俊看了打扮过后的叶晚意,不由得眼前一亮:“你今天很漂亮。”不得不说,面前的女人,这张脸,真的很难让人忘却,平时素雅却不寡淡,像一朵高洁的兰花,今天这样明艳的穿着,又有一种致命的吸引。看得到却得不到,让人心中更是惦记。今天的肖俊恢复了风度,没有了那天的失态,但是叶晚意却真的不想再跟他有瓜葛。

“我们连正常交流都不能了么?那天确实是我不好,气头上说话重了点。”肖俊见叶晚意不吭声,语气又软了几分。

“你有什么事么?”今天这么多人,叶晚意碍于面子,还有徐龙那边的生意,只能硬着头皮搭话。

“养正那个款,我会放在心上,毕竟是你的家人,我不会不管的。”肖俊表态。

“那就谢谢你了。”叶晚意无意去探究他为什么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过就他所说的话,她持保留态度。

“我带你去见一下我爸爸吧。”肖俊靠近叶晚意,想拉她的手,“他想见见你。”

叶晚意连退好几步,保持安全距离:“肖俊。我已经有新的男朋友了。”

“哦?”肖俊像是来了兴致,“那怎么今天没见他?”这种场合,非单身情况下,肯定都是携伴出席的。

叶晚意手攥得很紧,她知道沈星河会来,但是他来也不是因为她,他今天出现,是为了和徐蔚蓝相亲的。她怕这会儿说了什么到时候场面不好看,所以沉默着。

“他能帮你解决问题么?”肖俊笑了,继续逼问,“你叔叔今天忙前跑后的为的是什么我想你比我清楚。任性也要有个度。”

叶晚意先是觉得有点好笑,后来又觉得有点可悲,她知道肖俊没那么爱她,只是不甘心罢了,不甘心她看不上他那些条件,不甘心被甩。

这年头,经常性地看见各种分手、离婚不成反遭报复的社会新闻,女方轻则被打伤,重则丧命,她的境地虽然没那么严重和夸张,但是就是因为见了这么样一个相亲对象,好像她的所有生活都被打破了。这人仿佛成了甩不掉的恶魔和包袱,内里那种有些极端的人格已经初现端倪,魔幻的是,偏偏外人还把他视若她合适的婚配对象。

叶晚意自问已经给足对方面子,然而效果非常不好,她决定不再隐忍,换个思路:“结婚对于我来讲,是深思熟虑后的权衡利弊。当初答应和你在一起,是觉得你这个人综合下来还过得去,但是现在有比你更好更优秀的人出现,你觉得我会怎么选呢?”

肖俊听了这话,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徐家如果真的把你当回事,跟你相亲的就不会是我,而是徐蔚蓝了。”叶晚意也不避讳,“也许你喜欢我这样的皮囊,正如我这样皮囊的女人也喜欢更有权有势的男人一样。”

肖俊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厉害的来头,但是听了这么一番直白又挫他锐气的话,让他完全对叶晚意丧失了兴趣,他出言讥讽:“那你觉得那种男人会跟你认真么?还不是一样是玩玩。”

叶晚意沉默了,沈星河太过优秀太过耀眼,即使他有认真的可能,她也自卑到不敢去尝试。有些朦胧的情愫,让它停留在青春的记忆里,才是最美好的。她怕他发现她的那些阴暗面,她更怕自己陷入进去后对方忽然失去兴趣抽身而出,她是一个没有开始,就害怕结束的人,更是凡事都会做最坏打算的悲观者。

沈星河等了很久,都没有听见叶晚意回答。

他走到她身边,正对着肖俊,表情冷峻:“你是在说我么?”

肖俊看了来人,正是那天晚上坐在她副驾驶的男人。那次照面,他就觉得这人面向看着温文尔雅,但是眼神里透着股狠劲儿,这会儿,对方的语气,也不是多友善,讪讪走开了。

“你怎么来了?”叶晚意压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你不是知道我会来。”沈星河看着她,缓缓开口,“这一身很漂亮,跟上午是不一样的气质。”

叶晚意猜到他话里有话,低头没作声。

“来聊聊认真的事情。”

“什么?”

“我们吧。”沈星河的语气平和,深如清潭的眼眸凝视着叶晚意,仿佛在说着我们去吃饭、今天天气不错这样再稀松平常不过的话。

然而事实是他在求婚。

“你疯了么?”叶晚意看着他的酒杯,强装镇定,“酒量差下次就别喝。”

“我很清醒。”沈星河笃定她明明就知道他压根没喝多,“这是深思熟虑权衡利弊后的提议。”

他刚才都听到了,这会儿用的几乎是她的原话。

叶晚意轻笑,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样子,刚才那一番话,想必一定刷新了他对自己的认知。

“有什么附加条件么?”

“理论上……不能离婚。”沈星河补充道,“我需要一个稳定的婚姻。”

“为什么是我?”叶晚意不解。

“因为我觉得你最合适,大家也算知根知底,虽然谈不上青梅竹马,但也算有一定感情基础。我们连相亲的陌生人都能接受相处,为什么要排斥老同学呢。”

叶晚意再次确认他不是开玩笑:“你是来真的?领证?”

沈星河点头:“受法律保护的那种,还有假的么。”

叶晚意之前只是开玩笑说互相当一下挡箭牌,这下好了,面前这个人更狠,想直接一步到位结婚,她很好奇:“你有多少把握我会答应你呢?”

“在达成结婚的共识和对彼此忠诚互助的总则下,其他细节都可以再慢慢商量。”

“……”叶晚意觉得这太像谈判了,但是婚姻的本质,好像就是这样,只是他们没像有的人那样采取一种含蓄的表达叶晚意表示他的提议太过突然,她需要时间消化,所以暂时不能答复。沈星河也没有继续追问,他觉得,对方没有直接拒绝,就代表还有无限的可能和可谈判的空间。

而叶晚意考虑的是,沈星河图她什么?她一直信奉,婚姻的双方需要势均力敌,也许恋爱还能有些许的冲动成分在里面,但是领证就意味着责任和义务,代表着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之间会有千丝万缕的牵扯。

撇开他的家庭背景,就单论相貌、学历、才学,还有这工作,他人往那一站,就是焦点,学生时代开始想往上扑的女生就那么多,更不用说现在,正值事业上升期,经历过岁月的沉淀,却又不失少年人的朝气和张扬,各项魅力值登顶。他需要一段婚姻,还会找到她这里?

再说家世,叶晚意虽了解得不算多,但是北京户口这点她是清楚的,他当时虽然是在y市读了6年中学,高考却是回去考的,光这一点,就有多少外地小姑娘想嫁给他。而且他父母都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均是优秀的外交官,其他亲戚不清楚,但从小生长条件优渥,可以说是完全的高干子弟。

叶晚意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可以吸引他,如果真的说有,那可能是他对青春时期邂逅的那个叫叶晚意的女孩的一种惦念和情结吧,就像所谓的白月光,所谓的初恋,恰恰是因为得不到,才会念念不忘。

得到后,白月光的宿命大多是那白米粒,因为会发现,那个在你青春中会闪闪发光的人原来也不过如此啊。

“你什么时候回北京?”叶晚意突然问。

“说不准,听部里安排,可能最晚下周吧。”沈星河虽然假期多,但是正常家里面没什么大事,休个七天差不多了,做这行就是这样的,免不了以工作为重,有时候一个电话就要立马回去报到,服从安排是基本的准则,“你呢?不考虑回北京工作么?”

“回?”叶晚意笑着纠正说话的人,“回这个字是你才能用的,我要是去北京,叫北上。”

“你说这话就显得我俩之间很生分。”面对某人的抠字眼,沈星河用一种玩笑的口吻说道。

“本来也没熟到哪里去。”他们高考后到现在,整整断联了8年。8年,一个抗战的时间,足以见证世界的巨变,社会的变革,更何况是人呢。

“但是也并不影响我们谈婚论嫁不是么。”沈星河转动手腕,轻摇了摇酒杯。

叶晚意默然,拿出一直在震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着领导要求周日紧急加班的通知,她轻叹一口气:成年人的生活不配童话,不是相亲就是加班,当然了,在这点上,好像沈星河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因为他也不能免俗地绕过这两座大山。

派对气氛正酣,徐龙拿着话筒,向在场所有的宾客和家人致意,讲了这么多年来自己艰辛的创业奋斗史,台下掌声阵阵,徐蔚蓝作为他的女儿,也是亲自弹奏了一曲父亲最喜欢的《保卫黄河》助兴,再次引爆派对气氛。

曲子是好曲子,就是弹得不怎么样。

叶晚意心里这么想着,瞥了一眼身旁站着的人,没想到沈星河也是眉头紧皱,似乎不太满意的样子。

沈星河钢琴弹得很好,据说幼儿园就轻松过了业余十级。但他本人却不怎么提这个,因为他觉得这很普通,就跟会骑自行车一样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然而钢琴对于叶晚意来说却不是那么容易碰到的。一万多的钢琴,几百一节的钢琴课,这都是她当时不敢去想的。去徐蔚蓝家玩的时候,叶晚意也只是远远地看一看,装作毫不在意甚至是不喜欢钢琴的样子。

记得初一刚开学,学校为了献礼国庆,组织了合唱团□□歌活动,曲目是《北京的金山上》,叶晚意第一轮就被刷了下来,原因是她不认识五线谱,报名的那么多同学里面,只有她一个人不认识,也只有她因为这个理由被刷。

这首歌她从小就会唱,小时候爸爸骑着二八式自行车接她放学,叶晚意坐在前面的大杠上,父亲总是哼着这些歌,她耳濡目染,不用教就会了。

所以被刷掉的时候叶晚意是无法接受的,因为从小学开始,音乐老师就一直夸她音色好,各类歌唱比赛她都会毫无疑问地获奖。只不过她在的乡镇小学,都是只教简谱的,音乐老师还是美术老师兼的。

到了初中,她才知道有五线谱。因为要重写学唱谱子,只会简谱的她自然而然就被刷下来了,老师也不会因为她一个人不会去单独再教她五线谱。自那以后,叶晚意从未报名参加过任何唱歌比赛,甚至有时候音乐课她都借口不舒服随意逃课。因为其他文化课成绩好,班主任也从来不说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一次七天长假前的卫生值日,叶晚意的负责区域是音乐教室。音体教室活动楼平时人就不多,这会儿更是静悄悄的。

叶晚意在走廊扫了好一会地,然后最后开始扫教室。那时候学校用的还是立式钢琴,虽然没有徐蔚蓝家那一台三角钢琴好看,但是叶晚意还是深深地被吸引,站在钢琴面前好久好久不挪步子。

小心翼翼地掀开琴盖,她轻轻摸了摸黑白间隔的琴键,从头到尾,不敢太用力,怕发出声音。

她知道,左边的音调低沉稳重,右边的音调高昂轻盈。叶晚意终究是没忍住,用一根手指头轻轻按下钢琴最右边的那个键,如清泉一般的音调让她的心情忽然昂扬起来,就像是关在笼子的鸟儿突然被放至天空撒欢,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你喜欢弹琴?”一个熟悉的清俊男声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星河倚在音乐教室的后门口,遥遥看着她。

叶晚意敛去笑容,没回答,欲阖上琴盖。

沈星河走近,一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拦住了她。

“当当当当!噔噔蹬蹬!”沈星河像是恶作剧式地故意乱弹,那声音震耳欲聋。

“你疯了?”叶晚意眼里满是震惊和不解,但是好像刚才的调调回味起来又有点像是贝多芬《命运交响曲》前面的几个经典音节,“你会弹钢琴?”

沈星河没回答,好看的手指在琴上流动,曲调柔美悠扬,那是叶晚意第一次静距离地欣赏别人弹钢琴,本就英俊的少年,神情专注,感情投入,仿佛电视里走出来的王子,温柔又潇洒。让她的目光移不开。

老师开学班会上都会问同学们有没有一些特长,和别人各种举手说自己会乐器会书法会画画不同,沈星河从来不说他会什么,但是偏偏,他总能一鸣惊人,就像这时,不看谱子,不需准备,想弹什么,就能信手拈来。

“你想听什么?”他弹得兴致盎然,问叶晚意喜欢什么曲子,有一种她不管说什么他都能弹出来的笃定和自信。

“那就来一首《北京的金山上》吧。”

沈星河愣了好一会儿,先是被雷到,然后又有点下不来台,只能尴尬地表示自己不会。那会儿正是华语乐坛最流行的时候,各种小天王小天后,新晋组合,要说江南、隐形的翅膀这种,小菜一碟,他会唱的都能弹出来,但是叶晚意点的这首,沈星河是真不会。

“呵呵。”叶晚意露出不屑的表情,拿着扫帚抬腿走了。

当天晚上,沈星河越想越气闷,从网上下载了这首□□,并且拷贝到他的新款苹果mp3里,单曲循环了好久。

夜里12点的时候,他依旧不服气,还给好兄弟边泽打了个电话。

彼时边泽睡得正香,远在y市区的沈星河给他打电话他以为是要他夜里起来打游戏,没成想电话那边没头没尾地就问了一句:你知道《北京的金山上》这首歌么?

边泽:???

沈星河:看吧,你也不知道。

然后心理稍稍平衡,挂了电话。

边泽当时半梦半醒,被这通电话搞得一脸懵逼,他觉得沈星河要么是有那个什么大病,要么就是梦游。作为千禧时代的新青年,谁还听□□啊?

……

“你不上去秀一下么?”叶晚意开口,颇有点阴阳怪气,“作为今天的两个主角,不得来个四手联弹?”

沈星河听见某人略带酸味的建议,不由得嘴角上扬:“我弹琴也是看心情的,不是随随便便就上台表演的。你要是亲自开口点一首,我倒是可以考虑。”

叶晚意淡淡说道:“我怕我点的你不会。”

沈星河想起了从前,笑而不语,没有辩解。

也就是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功夫,边泽那边回了信息,沈星河看着屏幕,思考了一会儿,简单回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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